M311-論醫者的仁心與仁術

台灣第一位博士與醫學博士杜聰明先生有言:"欲為人醫者，必先為人也。"這句話可以說邏輯蘊含了許多概念，其一，身為人醫一職而非人哉，其名為人醫，而實非人醫也。其二，有人醫之術，而無人醫之心者，亦不適於以"人醫"名之也。然而，仁術與仁心是不同的，有仁心者未必有仁術；有仁術者未必有仁心。

術者，技術也。以武術為例，武術者，武學的技術也，行武術者可以符合武者的精神，也可以不符合武者的精神。因此醫學做為一種仁術，他能力是救人，但是施術者未必具有仁心，就功利主義的觀點來說，無論其是否具備有仁心，只要能救人，如同貓只要會捉老鼠，那就是好貓。心者，竊以為可以算是心理學所謂的"動機"也。有仁心，則真正有救人行醫的動力，也就是發揚人所固有的惻隱之心，但有仁心卻未必具有仁術，因為有心未必可以把事情做好。雖然仁心與仁術理論上是互相獨立的，未必有其中一個就可以保證另外一個也好。但是他明顯具有一定的正相關，醫術作為仁術的高明與否，和天生才能的高低是有關係的，天生有才，自然較容易臻至較高的境界，但是即使天縱英才，也曾經發生過某台大的婦產科醫師診斷病人說沒有乳癌，病人自己都摸出有硬塊並且有異常分泌物，然而轉求其他醫師而發現乳癌第二期的案例。台大醫師自然天生有才，至於此者，乃因心不專也。因此即使有好的資質達到好的仁術，卻缺乏仁心所造成的動力，那就會影響到理論上可以達到仁術的境界。因此，即使是泛泛之輩，只要有仁心，那就會使他產生高於有才並缺乏動力的醫者所具有的動力，達到甚至後者也無法達到的仁術境界。

就功利主義而言，當然是有仁術是最為重要的。但是就事實而言，要有仁術，先決條件常常是要有仁心。因此我們會希望醫者同時具有仁心與仁術。但事實上只有仁心也是不夠的，但是只要有仁心，是有可能突破自己先天的限制而達成豐功偉業。已故的俠醫林杰樑曾經說過:" 發明救人的方法，是身為一個醫生的價值所在。"還有" 醫師被逼到牆角，若想不出方法，這條生命就要消失。"就是一個有仁心又有才的醫師，因而有動力發產出更高超的仁術的最好例子。這也是為甚麼他強調醫學科普接受訪問教育大眾的原因，因為他說" 當醫師一次只能救一人，但透過媒體教育民眾能救一群人。"沒有仁術的醫師自然沒有東西可以宣揚[1]；沒有仁心的醫師也沒有那個心去宣揚[1]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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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解:

[1]作者再次諷刺了一些聲稱自己很有愛心但是事實上沒有的醫療人員，這麼有愛心的人是不是真的那麼多呀?並且呼應之前的文章，惻隱之心人皆有之，自己比較有興趣的其實是知識本身，不愛強調多有愛心的說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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